在比赛现场免费发放应援物的粉丝后援团、战队获胜后大量转发抽奖微博的粉丝、将赛场点缀成演唱会模样的应援牌,被ESPN记者Kelsey Monser称为本届S7中国观众的三大特色文化。实际上,这些都是中国粉丝文化的外在表现。
Kelsey Monser
Kelsey Moser曾供职于雅虎,如今作为一名自由职业者为ESPN供稿,她的主要方向是LOL项目上的报道。在S7期间,笔者与Moser就其对S7看法进行了交流。Moser为笔者讲了几个发生在S7赛场内外的故事,并告诉笔者,中国观众是历届S赛中最好的一届。
后援团与粉丝文化
Moser说,在NA和EU赛区,粉丝们没有中国粉丝这样狂热。赛事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赛事,大家在观看比赛之余,并不会制作应援,也没有形成聚合度如此高的粉丝团体。在中国,浓厚的粉丝文化让她感到震惊,在她的意识中,中国观众已将观看电竞赛事发展成了一种文化。
比赛现场
Moser在武汉站小组赛阶段见到了来LPL后规模最大的一次后援团行动。四五名后援团成员早早地来到场馆外的应援发放处,为前来观赛的粉丝发放免费的应援物。Moser到达场馆的时间是上午10点,比赛正式开始的时间是12点,据记者了解,后援团成员到达场馆的时间是早上7点半,铺设摊位,整理应援物、装包后,等待他们的便是前来排队领取应援物的粉丝。
应援这个概念最早来自于韩国粉丝在演唱会上为明星加油的行为,粉丝们会挥舞着各式应援物为偶像加油。手幅、灯牌、头箍、扇子、明信片、贴纸等与明星相关的周边产品被称为应援物。
在应援物背后,是凝聚力十足的粉丝后援团文化。一般来说,中国的LOL赛事粉丝往往以选手或者战队为参照,具有相同爱好的粉丝往往会成立所谓的后援团。后援团可以看作是具有制作发放应援物、门票转让等功能的粉丝组织。大部分后援团以QQ群、微信群、微博为交流沟通方式,在比赛日之前,群内成员会协作分工,一同制作应援物。
大部分的后援团QQ群,人数都在70人以上。在自己喜爱的选手或队伍比赛日前一周左右,会有成员发起制作应援物的号召,群员会自发参与制作应援物的分工:有些人负责制作一些手工应援物,如特色头箍;有些人负责联系淘宝店,制作定制的选手或战队特色的手幅、明信片等。通常情况下,每次应援活动粉丝们都会制作500份左右的应援物,这些应援物的支出在3000元以上,由有意参与的成员分摊。当然,3000元的支出是不包括灯牌的。在本届S7武汉站第二轮RNG的比赛日中,粉丝们制作的辅助选手小明的应援灯牌,花费超过了3000元。
手举应援牌的粉丝
另一件让Moser感到惊讶的是粉丝们在微博上自发的抽奖行为。这个行为在微博上大为流行,却无从溯源。在自己喜爱的战队获胜后,粉丝们会利用微博的抽奖系统,送出自己准备的礼物。这样的行为在Monser看来是匪夷所思的。
“粉丝喜爱选手,为选手送礼我能够理解,但是为其他粉丝送礼,真的很有趣。”Moser这样对笔者说。
当然,这样的抽奖行为并不针对于所有赛事观众,它往往会限定中奖者的范围,从某种角度来说,这只是某个固定粉丝群体间的互动行为。例如,在WE战胜C9晋级四强后,粉丝们的抽奖往往会限制范围:只抽WE粉丝,XX队粉丝抽到了重抽。
每个选手应援物都是不一样的:扇子、明信片、贴纸。卡贴、纸巾,还有一些透明的卡片。头箍是手工做的,其他的都是淘宝上找商家做的。
送给欧成的掌声
“即使是外国战队,也能在中国观众面前收获掌声,这是让我感到吃惊的一件事。”Moser对中国观众给予了很高的评价。“要知道,在NA(北美赛区)和EU(欧洲赛区),粉丝们对中国观众可没有太好的印象。”
广州举办的八强淘汰赛结束后,一位ESPN记者发布了一条推特:当Rekless因为失利不愿离开座位时,中国观众居然在现场大喊“投降”。这条推特瞬间激怒了外国粉丝,不少外国玩家开始反驳这位记者的说法,有些玩家开始在国外社区型网站Reddit上发帖,表达对中国玩家的感谢。
在这场FNC对阵RNG的比赛中,FNC最终不敌RNG输掉了比赛。队内AD选手Rekless情绪低落,久久未能离开座位。在获胜方选手接受完采访后,场内观众自发地呼喊Rekless的中文名字“欧成”。听到粉丝呼声后,Rekless起身向观众鞠躬致谢。实际上,Rekless身穿的FNC队服上也写着他的中文名字欧成。
Moser在Twitter上向外国玩家们说明了真相:由于记者Elaine的中文不是很好,误将“欧成”听成了“投降”,这是误会产生的原因。在这件事背后,中国玩家的热情与包容,确实需要外国玩家重新审视了。前些年在中国举办的某些英雄联盟赛事中,经常为对手喝倒彩,在对手失误时挥舞应援棒的中国观众,给外国玩家们留下了恶劣的印象。如今,中国观众正在用自己的热情、大度与包容,慢慢改变外国媒体与玩家的固有印象。在社交媒体上为中国观众正名的外国玩家正是最好的证明。
欧成事件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,观众们的热情体现在许多时刻。在欧洲赛区一号种子G2确定无法小组出线的时候,一向以乐观著称的中单选手P神留下泪水。即使已经无缘淘汰赛,观众依然在现场高喊G2战队的名字。欧洲一号种子选手被观众所感染,在采访中表达了对观众的感谢。
来自Moser的毒奶
S7结束后,Moser将继续留在中国报道明年的LPL赛事。她在中国的旅程远没有结束,却将最美好这样的形容词留给了S7。
除了粉丝文化与礼貌的观众给Monser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外,她还沉迷于中国观众的造词能力,也就是玩家口中所谓的“梗”。她在推特上发帖:在中国,毒奶的意思是为这个队加油,它就会输掉比赛。类似的故事还有很多,Moser做着中外粉丝沟通的桥梁,她同时拥有微博、Reddit、Twitter等中外社交账号,在各个平台分享中外粉丝的有趣故事。在拉近中外粉丝距离,消除隔阂上,Moser做出了许多努力。
在半决赛前,笔者与Moser在饭后聊天。当问及她心目中的冠军是哪只队伍时,她说,“我很喜欢RNG,它也很强,但我觉得今年的冠军还是SKT。”说完我们都笑了,几分钟前,我们刚刚讨论过毒奶的笑话,我知道,这是这位中国通电竞记者对LPL最好的祝福。
RNG与WE四强赛失利后,Moser对我说,“对不起,怪我的毒奶。”尽管决赛又是韩国队伍内战,但我们知道,我们仍会在鸟巢看到更多更好的中国观众。